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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擊、談判和屈服——特朗普關稅下的衆生相
作者:李瀚明
特朗普使出了胡蘿卜加大棒的招數:一方面,繼9號早上將中國關稅加到104%以後,10號的早上再加到125%;另一方面,暫停其它地方的“互惠關稅”90天,以便“給予充足的時間談判”。
事情走向其實並不令人意外:一方面特朗普之前在Truth Social上放了“不要反擊,反擊就繼續加稅”的狠話,如果不言出必行對華加稅,面子上實在下不來臺;另一方面,資本市場反映出投資者對美國經濟衰退的擔憂,政壇也有人對特朗普多有怨言(例如國會有議案提議限制總統的關稅權),這些都需要特朗普加以回應。
至此特朗普“恩威並施”的策略已經非常明確。中國挑戰我,我就對中國進一步加稅;你們其它人(不論美國人或外國人,也不論政府或企業)乖乖聽話的話就能“沐浴皇恩”,不聽話的話……
但是,對於那些想“沐浴皇恩”的國家來說,特朗普可能會令它們失算。最近以色列和越南兩國與美國的關稅談判算是一個典型的案例:以色列承諾採購美國的飛機、軍火等商品,提高自美進口的數量,降低貿易逆差;越南則提議將對美關稅降低到0%,並對中國產品加徵關稅以打擊轉口貿易。但是特朗普顯然對此並不滿意——他並沒有做出越南和以色列想要的回應。
這是非常顯然的問題——越南和以色列兩國的談判注定困難重重。雖然明面上他在說“將工作帶回美國”,但實際上的策略更多是以一種文字遊戲的方式(英語的“關稅Tariff”一詞拼寫中不含“稅Tax”)增加政府收入。
這種增加收入的方法是非常多樣的——筆者在此舉幾個例子。目前的中美貿易有三種主要模式:第一種是市場進口模式,美國人從中國以市場價格購入商品。Temu就屬於這種模式,個人消費者進口之後直接就消費了。這種模式下,關稅是主要收入,立竿見影;第二種是協議進口模式,美國人從中國子公司以協議價格購入商品。
這種模式下,關稅會迫使跨國企業報低轉移定價的採購價格,從而將利潤盡可能留存在美國,增加企業所得稅。例如,一件商品總成本100元,美國售價200元。跨國企業可以在美國海關申報總價200元,將100元利潤留在中國,在美國少納,不納企業所得稅;也可以在美國海關申報總價100元,將100元利潤留在美國,美國收到的企業所得稅就多了。
實際上的例子當然會更加復雜一些——這算是美國跨國企業在談判中面臨的普遍困境。一方面商品貿易的採購價格必須調低,才能降低在美國支付的關稅;但如果採購價格降價太多,反而會被美國認爲在偷稅漏稅,可以說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之前美國兩黨一直在試圖加關稅、設置最低企業所得稅……用各種手段加稅補充國庫,緩解債務壓力。加收關稅以補充國庫是美國兩黨的共識——畢竟誰都有可能執掌政權,執掌一個國庫充裕的國家總好過執掌一個債務滿身的國家。但是,關稅之功應該歸於誰,則是美國兩黨爭議的重點。這也就是爲什麼國會的議案內容是“取消特朗普的關稅權”——收關稅可以,但是必須我來提議收。
在這樣的策略之下,對於特朗普和共和黨而言,必須“短平快”才能即時拿到功勞。加收關稅帶來的政府收入增加可謂立竿見影,而增加美國出口帶來的企業所得稅和個稅收入,則要經過一系列流程(例如投資、建廠、獲利),可謂鏡花水月,遙遙無期;更何況當前飛機制造業受到供給制約,以色列和越南承諾採購的飛機等美國商品,美國自己供應鏈還不一定能供應上呢。
因此,特朗普一邊在加關稅,意圖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對於電力、交通等基礎設施投資避而不談——搞基礎設施投資就要借錢,周期太長了。由於特朗普實際上並不想配合投資設廠,因此在他的第一個任期當中投資美國的跨國企業,大多都陷入了這樣的泥沼當中——例如,富士康在威斯康星的工廠,到現在還沒個影兒;臺積電在亞利桑那的工廠,開工日期也是一推再推。
跨國企業對此自然心如明鏡,洞若觀火。例如,雖然特朗普和他的團隊提出“蘋果可以在美國生產iPhone手機”,但是蘋果一方面對這個建議不置可否,另一方面則調集貨機,將iPhone由中國和印度運往美國以規避關稅;看客們也紛紛表示這在成本上會大大增加。
一旦對特朗普的動機有充分的認識的話,特朗普的很多行爲就能夠解釋了。例如,之所以要急急忙忙撤銷對中國以外其他國家的關稅,是爲了避免中國和歐盟、東盟“合縱”形成同盟,以“連橫”的形式先聚焦中國。這毫無疑問是妥協之策:盡可能先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避免美國陷入腹背受敵,四面楚歌的境地。
但是歐盟領導人顯然知道自己的處境——特朗普的心態已經明牌,“暫停90天”只是妥協策略,其根本目的並不會改變。在這90天內,歐盟的最佳策略和第一次特朗普任期內中國的策略是相似的——通過談判爭取時間,爲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當然,越南沒有對美國強硬的空間,而中國沒有對美國軟弱的空間。
之所以說越南不能對美強硬,是因爲之前跨國企業投資越南的主要原因,就是將其作爲對美生產的替代基地;如果越南對美國加稅不屈服,那失去了對美貿易基礎的越南,只會面臨外來投資的迅速撤資。
但反過來講,中國並沒有對美軟弱的空間。外國企業並不在中國投資,而是在華採購,生產商是國內資本;同時,中國還有很多城市並不以外貿爲生。因此,即使通過對美軟弱促進了出口,國內經濟在事實上也是受損的。中國現在自美國進口的商品已經很少——飛機國內民航市場已經顯著供大於求,而農產品也是如此。因此,對美國商品輸華關稅即使降爲0,也不能增加多少進口量。
換言之,中美倘若真開始關稅談判,形同於中國直接送錢給美國(無論是通過債務減免還是通過其它手段)。這種方法當然十分荒謬:借錢給別人讓人買自己的商品,別人還不記你的好,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呢?對於中國而言,對其他貿易夥伴這麼做,出口基礎設施、出口工業品,人家是記你的好的呀!
因此,當前的市場格局已經大不相同;對於擺明要收錢的特朗普而言,不同的企業顯然有不同的方向和路徑。筆者在此簡單列出幾條,拋磚引玉:
其一是未來世界商品貿易的金額會越來越低,商品進口單價會越來越廉價。我們單論赴美的小型包裹爲例,價格已經從2016年的平均100美元,下跌到了2024年的20美元。這也就是爲什麼美國一定要徵收從件關稅的原因——否則商品單價廉價會大增成本。
其二是服務貿易金額會越來越高,轉移支付越發明顯。商品有同質化的特徵,海關政府方便歸類;服務則有定制化的特徵,海關政府難以歸類收稅。未來跨國公司的稅務安排只會愈發復雜,令得外人更難琢磨。
其三是高關稅帶來高尋租空間,合規不合規,明面上暗地裏的方法都會出現。這會使得正規貿易越來越少。
這些都是過去八年,以及接下來至少三年,世界貿易的主要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