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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出圈的AI Pin,就是ChatGPT別在你胸口的一個外掛程式
原文來源:矽基立場
OpenAI CEO Sam Altman投資的人類歷史上第一款真正的AI硬體——AI Pin,是這兩天全世界最火爆的硬體產品。 如果你還不清楚這個產品,可以看這個視頻瞭解一下。
它背後的公司Humane,由前蘋果功勛設計師Imran Chaudhri和蘋果前系統負責人Bethany Bongiorno創辦,Chaudhri曾參與初代iPhone的開發,甚至那個被賈伯斯在iPhone第一次發佈時嘲笑的帶著滾輪的原型機也是他參與設計的。 他離開蘋果時非常不愉快,在決定離職前發全員郵件並寫了首詩:“可悲的是河流乾涸了,這時你就會尋找新的河流”。 然後,蘋果就開除了他。
Humane背後最大股東就是Sam Altman,而作為一款硬體的AI Pin,它的“軟體”就是GPT-4。 它的發佈跟OpenAI那場屠殺了一眾AI初創公司的開發者大會幾乎是前後腳,Sam Altman又是它的金主爹,關於它的討論立刻圍繞“是否是新的iPhone”展開。
然而仔細看看AI Pin,會發現它的意義不是非黑即白——要麼iPhone殺手,要麼完全就是炒作,並不是這樣。 它其實是AI時代「新硬體」思路的第一批試驗品。 用我的同事駱軼航的話說,它是“ChatGPT的硬外掛程式”。
賈伯斯的門徒深知賈伯斯的密碼:交互方式上極致激進改造,用戶體驗上極致保守克制,一如當年iPhone的樣子。
這也決定了它是個實驗品。 最近國內一款數億用戶的國民級應用產品負責人對我說,他們已經是用LUI改造產品很徹底的產品,很多底層代碼都重寫了,但他認為LUI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替代升級,而是一個帶來新可能性並行選擇。 LUI最終會結合GUI(手勢使用者介面)一起,創造屬於AI時代的硬體產品。
AI Pin就是這麼乾的。 有的功能用自然語言調用,有的則用簡單的手勢,這也是讓外界驚呼酷炫的點,看完它的Demo,我覺得這其實就是AI Agent的“硬體化”。 一個大模型有了一個Pin的實體,把它別在你的胸口,bling-bling地閃瞎眼,或者乾脆像另一家AI硬體創業公司Rewind那樣,把它變成一個吊墜。 這可能會變成一個潮流。
可是AI Pin,無論從長相到功能,聽上去是不是有點兒像10年前有一家做“智慧胸針”的Misfit?那會兒有很多這種雞肋式的“可穿戴設備”,還有風靡得快消失得更快的Google Glass。 AI Pin的終局會不會跟它們一樣?
回答它得回到對“智慧”的理解上。 10年前的Google Glass也好,Misfit也罷,還有五花八門的智慧手環和智慧手錶,難道本質上不都是“智障硬體”嗎?至少有一點你得相信,有了GPT-4當“軟體”,AI Pin確實開啟了“智慧”硬體的新階段。 它的核心能力,在於用語言交互和動作交互,調用AI Agent。 或者乾脆,你就直接把AI Pin當成掛在胸口bling-bling閃瞎旁人眼的一個AI Agent。
AI Agent本質是基於個人或組織定製需求的,以大語言模型為核心能力的AI應用和功能的組合,它具有高度的個人化和場景化導向:敲一下胸口的Pin,跟它低聲說兩句話,展開手掌,看到一串亮色的字元,告訴你對一個問題的建議處理方式,一個關鍵的要告訴對方的數據,或者直接替你點好了你另一隻手拿的一份餐廳菜單。 這可比那些手錶手環聰明多了。 當然這也說明,與傳統意義上的硬體不同,AI Pin本身不會是一個通用的硬體,而是實現定製化AI的“硬外掛程式”。
既然是“硬外掛程式”,背後自然是一整個新的體系。 這個新體系不再是以某個硬體為出發點,出發點變成了大語言模型。 回顧一下iPhone——當年是先有的iPhone再有的App Store,以至於蘋果今天在營收上仍然是一個硬體公司。 那麼如果是先有了一個強大的“App Store”呢?OpenAI和AI Pin拿的就是這麼一個反過來的劇本。
誰都知道人們關注AI Pin,是因為它背後的OpenAI和ChatGPT,AI Pin的創始人自己也知道。 就像軟體開發者的收入依賴蘋果的硬體所以甘願被蘋果收稅一樣,AI Pin第一天就把硬體收入讓位於訂閱收入——Humane的定價方式:是固定的硬體價格和每個月的“訂閱費”——調用GPT-4的能力向OpenAI繳的“稅”。 這和ChatGPT的外掛程式們邏輯有任何的不同嗎?
OpenAI相信,大語言模型的本質就是個世界知識的最棒的壓縮器。 但壓縮器不能直接解決每個人每個具體問題,所以需要外掛程式,AI Agent的思路因此出現。 今天,新一代硬體在追逐“AI原生”時也在被這種思路塑造:以基礎大語言模型為底,以一個能壓縮基礎模型並用個人數據訓練的“大腦”為中心,再輔佐上各種硬外掛程式——最終每個人都有個人化的AI Agent。
AI Pin是想激進地一步到位做到這一點的。 只不過早期實驗越想一步到位,也越容易成炮灰。 它直接把外掛程式接底座,帶來很多問題。 最多的詬病之一是隱私。 而如果有一個本地的且計算能力更強的中間「保險箱」,外掛程式可以更集中在自己的任務,後面的基礎模型可以更通用,那就可以解決更多問題。
前不久我在矽谷遇到與Humane相似的當紅創業公司——Rewind的CEO Dan Siroker,他展示了把Rewind做到電腦上離線使用的功能,這會更安全更個人化(Rewind也比Humane更激進,它的產品要全天候記錄使用者的一舉一動,對隱私問題更敏感),而在他看來基礎模型和外掛程式之間的那個“大腦” ,依然需要由手機和電腦承擔,只不過需要的是全新的用模大語言型能力來定義的新手機新電腦。 從這個意義上,我們還是挺期待英偉達和聯想把電腦變成“AIPC”,以及高通説明vivo和小米們把大模型塞到手機里的。
結論基本有了:AI Pin是一個把ChatGPT別在你胸口的,消滅了觸摸螢幕的,讓語言交互介面與手勢交互介面組合操作的“硬外掛程式”。 它是一個隨身攜帶的AI Agent,一個硬體底座直接與雲連接,相當激進,比當年的Google Glass還激進,這意味著它更像是一個實驗品,但人們需要這樣的實驗品。
只有激進的嘗試才能激發想像力。 這是人們對AI Pin如此興奮的原因。 人們把它當成了“奧特曼的外掛程式”,也就是ChatGPT在硬體世界的延伸,一個可能的新的硬體時代的開啟。 這倒讓我想起了15年前的一段往事。
2008年6月,三藩市,蘋果WWDC ,App Store在那一刻正式發佈。 約伯斯在臺上說:「你們也可以像Apple自己一樣來開發和發佈應用」。。 接著,幾名最早期的蘋果開發者上臺了。 其中一個穿粉衣服的男孩引起賈伯斯注意。 約伯斯把這個粉衣男生叫到他陰暗的房間裡聊天,這名24歲的斯坦福輟學生緊張而興奮,後來回憶稱“只看得到他(指約伯斯)反著光的兩個圓圓的鏡片”。 當時,他在臺上展示自己的App的,表達對蘋果的感謝:“這是新的移動時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