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6z：YouTube的歷史就是網路的未來

來源：Anish@a16z

十五年前，如果你問“聰明人周末做什麼？”一個很好的答案是“制作 YouTube 視頻”。

YouTube 今年早些時候慶祝了它的二十周年紀念日。雖然我們都喜歡回憶那些讓我們開懷大笑的早期視頻，但我們並不總是意識到，在早期成爲一名 YouTuber 是多麼反主流文化。即使在 2007 年 YouTube 合作夥伴計劃推出之後，靠頻道賺錢的想法一度顯得遙不可及。世界上已經有了如此多的視頻內容，從大型工作室到有線電視套餐中第 110 個頻道的長尾內容：怎麼可能還有更多的商業需求呢？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才知道，15年前的世界其實是短視頻的世界。而我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爲YouTube上自那以後的發展。當任何擁有相機和剪輯工具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受衆時，我們發現了各種各樣的頻道和企業——從Hot Ones到Mr Beast再到Dwarkesh——顯然都值得在我們的內容世界中佔據突出的位置。所謂的“長尾”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

或許，這才是思考大語言模型 (LLM)、網路應用和互聯網未來的正確歷史指南。YouTube通過將“創造性地制作內容”和“經營一家小企業”簡化爲一系列簡單的步驟，徹底改變了內容。你仍然需要創造力和動力，但其餘部分變得簡單多了。那麼，爲什麼我們不應該看到軟件也發生同樣的事情呢？
網路一直以來都擅長促進任何人無需許可的創作。但直到大模型 (LLM) 出現，“任何人”的定義才從“開發者”轉變爲“任何有想法並能接觸到代碼智能體的人”。五年後，我們或許會回首往事，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缺少軟件（short software），因爲唯一有能力構建軟件的人曾是工程師。換句話說，對於互聯網的其他領域來說，這是 YouTube 時刻：

• “世界缺少軟件（short software）”這一論點，相當於2006年的“世界缺少內容”。在2006年，你會指着100個有線電視頻道說“夠了”。如今的軟件和網站也面臨同樣的困境。
• 大語言模型 (LLM) 最終讓開發之前無法上市的小衆軟件和應用成爲可能。你不會僱傭一羣工程師來開發一款面向 100 人的產品，但你可以利用應用生成和編程工具來開發（並盈利！）規模較小的產品。
• 長尾網路應用程序將由特定類型的“專業人士”構建，而 Youtuber 是我們所擁有的此類專業人士的最佳模板。

內容現在是應用程序；應用程序現在是內容

保羅·巴考斯 (Paul Bakaus) 指出，當人們談論互聯網時，他們實際上是在談論三個不同的東西：網路的內容層，包括博客、YouTube、Substack 等網站和傳統出版商；網路的商業層，包括亞馬遜和 Shopify 商店等市場；以及網路的應用層，在互聯網歷史的大部分時間裏，它由“嚴肅的”基於雲的軟件組成，例如企業平台和社交網絡。

大語言模型 (LLM) 以不同的方式影響着所有這些層面。商業層面是另一篇文章的主題，但我們確實看到大語言模型在產品推薦和購買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這不僅體現在搜索等新型人工智能發現機制中，更重要的是在推薦引擎本身中。但拋開商業不談，我們對互聯網上“內容”的理解以及如何獲得獎勵，正在發生重大轉變。

內容一直是互聯網參與的“傳統長尾”，這可以追溯到30年前，從第一批網路瀏覽器誕生至今。每隔十年，都會出現一個重大故事，圍繞着內容長尾被某個中心化力量所掌控：最初是AOL，後來是Facebook。

這一次，最大的看點在於，LLM 抓取網站是一種新的、甚至更糟糕的內容捕獲形式——因爲它們實際上變成了一個應用程序，讓你消費過去本應爲內容創建者帶來流量的信息。出版商對一種名爲“Google Zero”（有機搜索流量漸近於零的那一天）的現象感到絕望，而一些有趣的新力量正在反擊這種現象，比如 Cloudflare進軍按次付費抓取和x402等新的小額支付標準。

與此同時，互聯網的另一端也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應用程序正在成爲新的內容。

從長遠來看，互聯網將變得更加具有參與性

有一些軟件類別從未被開發出來，原因很簡單：投資回報率不足、成本過高，或者是因爲大約 2000 萬開發者的偏好決定了我們所有人使用的軟件。但我們很快就會發現，它們究竟是什麼。

資料來源：SK Ventures

現在，使用 Replit、v0、Loveable、Figma Make、Bolt 和 Base44 等全新應用生成工具，可以輕鬆創建原型、構建和發布全新應用。以前，這需要工程專業知識，甚至可能需要整個開發團隊。現在，你只需要每月 200 美元（甚至更少！）和一個好主意。

有個著名的笑話說，大多數Z世代都渴望長大後成爲專業的YouTuber或TikToker。人們喜歡爭論和指責這是否是一個現實的目標，卻忽略了一個更基本的觀察：孩子們渴望在網路前沿創業，實現美國夢。而迄今爲止，實現這一願望的主要渠道就是YouTube和TikTok。

LLM 爲互聯網上的創意人士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視角。如果你充滿熱情，渴望構建你的應用創意並將其轉化爲現實，現在你就能如願以償。在之前的互聯網時代，你需要投入巨額的前期成本，這些成本對於實現一個創意來說非常高昂，而且你需要不斷增加客戶數量來證明你的存在。而有了 LLM，你可以輕鬆地發布產品並快速獲得付費用戶。

舉個具體的例子：我妻子最近迷上了顯化（manifestation，注：一種基於正念和積極心態的實踐方法）。她在這方面非常擅長（以至於我現在格外小心，生怕惹她生氣）。她現在正在開發一款在線應用程序，供朋友們學習顯化。幾年前，她可能會在Facebook上宣傳這項服務，並努力讓內容吸引觀衆，使其充滿活力。現在，她可以開發一款應用程序，直接與客戶建立聯繫。

我確信這不僅僅發生在我家：我見過各種各樣的應用，從巴西的低保真空中交通管制流媒體網站，到用 Replit 打造的 AI 樂隊即興演奏平台。Replit 的強大功能可見一斑：今年早些時候，Replit 的 ARR 達到了1.5 億美元，其編碼代理產品的需求也正在飆升。

我們也有望看到這種現象擴展到網路之外。像Wabi這樣的公司正在讓構建全新的個人移動應用程序變得更容易，這些應用程序涵蓋舉重、剪貼畫生成、禁食和提醒觸摸草地等功能。

制作應用程序：一種新型的娛樂業

幾年前，Nadia Asparouhova 與 Stripe Press 合作出版了一本精彩的書，名爲《公開工作》。這本書講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講述了在 Github 時代，開源軟件開發工作是如何變化的：熱門項目的維護者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來管理那些想要參與和貢獻的粉絲。公開創作開始成爲一種“表演”。僅僅做好事是不夠的——你必須像主播一樣思考。

如今，隨着vibe coding應用和軟件的長尾效應，我們或許會看到類似的事情在更大規模上演。挑戰或許不盡相同，但所需的技能組合或許相同：成功的人將是某種類型的專業人士。與之前的“專業”軟件開發人員完全不同，他們對媒介以及如何構建能夠引起共鳴的東西有着不同的直覺。

值得謙虛地記住的是，幾乎沒有傳統電視界的資深人士成爲YouTube上的大明星。長期以來，主流電視節目（例如深夜喜劇節目）將YouTube視爲“額外內容”的傾倒地，例如花絮或刪減片段。傳統軟件開發商和投資者最終完全有可能以同樣的方式誤解vibe coding應用——並非完全否定它們，而是忽略了它們的目的。

就像我們在YouTube上看到的那樣，最成功的新應用很可能是由個人和個性驅動的：這些人擁有現有的分銷渠道，已經爲他們的社區創造了自然的謝林點，並且他們制作了“開箱視頻，但是是軟件”。但像Wabi這樣的平台也指向了另一種可能的結果。我們可能會在網路上看到針對更小衆受衆的超個性化應用程序。這極大地解放了人們：軟件不再需要實用。它不需要數十億美元的收入來證明其存在的合理性。它只需要背後有一個好的想法，以及一些理解其價值並欣賞其成功所需的專業直覺（就像專業的Youtube播主一樣）的人。